“喔哦哦哦哦哦！好软啊。”
我轻轻戳了两下天谣的小肚子。
好奇怪啊，天谣小肚子真的超软，像是脂肪很多的样子，可偏偏人有这么瘦。
难道她骨重奇低？
不过天谣既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生物，也不能总用生物学的眼光来考量她。
“蘅姐姐不要开玩笑了，好痒啊。”
她又羞又急，想伸手推开我的咸猪手。
好吧好吧。
量完身材，报上尺码。
我看着服务员无精打采地走到一个上锁的小房间里，过了一会再拿着一件同样的米黄色连衣裙走了出来。
天谣坚决拒绝我跟着她一起走进更衣室，我也就只好站在门口守着。
这家店名叫W，装修倒是不错，还是很贴合其衣品一以贯之的柔美风范。
缺点是向上比不得奢侈品牌，向下价格又不算亲民，衣服的设计很多时候都挺能看得出设计师是在拍脑门决策。
像刚刚天谣看上的裙子，价格就直接达到了两千多块。
我这一身才TM四百多啊。
在我心疼我的钱钱的时候，忽然想起了一件极其糟糕的事情。
这件事糟糕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。
我的钱几乎都在支付宝里，而我身上没有手机，并且我没有开通支付宝的刷脸支付。
我银行卡里没钱，又没有办理信用卡，也用不了刷卡支付。
我兜里现金只有一千多一点，而那件衣服价格是明码标价的两千三。
也就是说，我现在除了立刻去买一个手机，完全完全完全，没有任何办法支付买这条裙子的钱。
我原本的计划是用现金买手机，拿到手机后再带着天谣来买衣服。
可是TMD因为天谣实在太过可爱，一路上总有无数人看着她，我脑子里也就全是给天谣买衣服的场景。
竟然忘了买手机了。
窒息了。
如果先把裙子退回去，那个态度恶劣的店员，绝对又要对我们翻白眼。一想到她那个样子，我就头皮发麻。
难道没有办法把账结了吗？老娘明明有钱买啊啊啊。
“上午好，这位可爱的小姐。”
一个满脸带笑的中年女士向我走了过来，她走路婷婷袅袅，自有一种风度所在。
“你好...”
我尴尬地咧着嘴笑着。
我也知道最近我的女人缘爆表，难道已经到了老少通吃的地步了吗？
不过这位女士真的很漂亮，举手投足间风韵十足。
“很荣幸您能喜欢W品牌，你是和你的同伴一起在逛街吗？”
她指了指更衣间，有些探询的意思。
我听她这个口气，似乎是W这个店的工作人员？
“是的，她在试衣服。您是？”
我反问她了一句，想确认一下她是逛街的路人还是店员什么的。
她没穿着制服，但是口气并不像是逛街客。
她对我的提问犹豫了一下，想了一会儿才说：“我是这里的...这间门市店经理，有什么我能帮到您的吗？”
“你是这里的经理啊。”
我有些惊讶地说。
她看起来很有温婉的闺秀气质，和我对一般衣服店女老板的市侩、斤斤计较、油嘴滑舌的印象完全不匹配。
当然啦，我说的这种女老板印象只是我的个人偏见而已。
“这家店年轻的顾客很少，一般是30岁以上的女性客人多一些，20岁以下的真是不多见。明明我们有很多面向年轻人的款式，也是相当入时，设计师甚至会放弃一些自己的理念来迎合年轻人的审美，可是...销量一直不很好。”
她微微一笑，声音柔和地说着。
我没有心情和她接着聊下去，连连敷衍着：“是这样吗？”
我心里在盘算着，等天谣出来，让她先欣赏一下自己的样子。
之后我们就把衣服退回去，等买到手机之后再考虑买衣服的事情。
我心里正在如此盘算的时候，这位优雅的女士的一句话，却不经意间拦住了我的去路。
“有时候很多年轻人只是进来看看就走了...到底是哪里让他们不满意呢？真想知道我们到底哪里做的不够好。”
她面带愁容地向我说道，言语间确实是一片坦诚。
我挠着头，脸上挂着和她同样费解的表情。
这位女士真的不知道为啥没有年轻人买嘛...
她心里真的没有一点B数？
“您开玩笑的吧？这里的衣服这么贵，一般年轻人当然买不起嘛。我朋友看上的裙子竟然要两千三欸！要不是她一般的衣服看不上眼，我才不会买这个。我买个手机才敢买一千多的。”
“您是说...很贵吗？”
“您是说...不贵吗？”
我们两个人互相都带着疑惑看着对方。
我穿着一百来块钱的运动品牌的T恤。
她穿着最少最少上万块的绒面呢连衣裙。
人与人之间相互理解还真是困难，如果我能用意念传达给她我没有钱这种痛苦就好了。
其实稍微大点的资本家们，一般还是挺懂穷鬼的。
但是小资和中产却很难理解穷鬼的生活，有时候他们甚至也不理解什么是小资、什么是中产。
就在这时候，天谣从更衣室里出来了。
“啦啦~蘅姐姐快看我好看吗？”
她轻轻转了一圈，裙摆随之飘舞。
这件连衣裙带着印花腰带、轮廓柔美的裙摆、带着蝴蝶结的衣袖。
这三样大大增加了其柔美感，倒和天谣穿汉服的气质如出一辙。
看来这件连衣裙融合了一些汉服古装的设计理念，而衣服上面的图案很现代风格，看起来并不会很突兀。
不错啊。
天谣的眼光不错，而这件裙子也不错。
“好吧，小仙女，遗憾的是，我没带手机和现金，现在没法帮你买下它。”我有些悻悻地对天谣说。
我的目光看着天谣，而不敢看那位香喷喷的Lady，我不知道那个女经理是什么神情。
天谣有些不甘心：“欸？这个很好看啊...要是亦双在就好了，我可以先找她借点钱。”
欸！天谣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。
她能想起亦双，我怎么就没想到呢。天谣想不起来世界上有手机这种东西可以打电话，但是我应该想到啊。
“这位漂亮姐姐，能把您的手机借我用一下吗？我需要我朋友帮我付一下钱。”
我转身看向那位女经理。
我这时候才想起来，真是笨蛋。我完全可以借别人的手机把亦双叫来，这个小富婆无论是借我钱，还是把我家里的现金带来，都可以立刻救下我的燃眉之急。
“我的手机吗？”
她有些紧张地回过神，手脚笨拙地从随身的包包里掏出她的手机。
这时候我才注意到，这位女士的神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变得特别特别紧张。
我刚刚和她对话的时候，这位女士一直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，可现在却显得无比地紧张、焦虑、拘束不安。
“谢谢您！”她把手机递给我，反而鞠着躬感谢我一番。
我有些不明所以，尴尬地笑了笑。
我不知道这位女士为什么会这样，但我感觉得出，她从天谣从更衣室出来之后，神情就十分不对劲。
为什么会这样呢？
我也没多想，就拨通了亦双的电话。
仔细一想，我和亦双孽缘颇深，她和我妈的电话是我能背下来的唯二的两个号码。
“Hello.This is Xu，what's up.”（我是许亦双，干啥？）
电话那头的亦双的小破嘴又叭叭地响了起来，不过这次是英语。
“你说锤子外国话呢？我是江蘅。”我听到了亦双的声音感到了安心不少，忍不住笑着骂她。
亦双好像十分惊讶：“姐姐大人？怎么是你啊？你不是手机坏了吗？你这借的别人的手机吗？”
我刚要笑着告诉亦双我现在的处境，却发现————
我身边那位原本温文尔雅的太太，她现在眼眶已经变得通红，她用手帕捂着眼角，好像已经快要哭出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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